“前女友？”
徐江心不知道为啥自己要老老实实地去回答叶心沉的问题。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片刻，随后噗嗤一声，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这一沉寂。
“所以徐老师被赶出来了？”
叶心沉此刻就像是所有普通女生好奇别人的事情去探听八卦似的。
但是她的问题更直接干脆。
冲击地徐江心的内心有些崩坏。
“她要结婚了。”
徐江心平淡地说着，也是才发现叶心沉又侧过身来了。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叶心沉：“和我不能结婚，这个年纪了家里人也确实会催，我和她……生活环境差太大了。”
想到鹤思琳徐江心的内心多少是自卑的。
虽然在感情的事情上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是徐江心。
但真正落实到了结婚上时，徐江心或许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权了。
“可你今天还是想着出去找她了。”
徐江心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和叶心沉聊起来了。
“才知道。”
“然后就这么狼狈的回来了。”
“狼狈？”
“用词，不对吗？”
叶心沉揪着枕套，用着坚定地语气反问。
“可能是挺狼狈的。”
徐江心往被子里缩了缩。
之前里面的香水味其实是鹤思琳的。
只是现在已经嗅不到了。
只有叶心沉残留的稚嫩味道。
“是女孩子都比较关心恋爱这种事情吗？”
徐江心看平时不咋说话的叶心沉今天问了一堆，言语中还略带一丝丝调侃自己的味道，也是感到颇为的好奇。
“是徐老师先说的，问我早恋的事情之类的，不是吗？”
“是啊，但，你觉得你自己和我是一样的么？早恋耽误你学习，更别说你现在心智成熟了吗？”
扯到这些，徐江心又觉得自己占领了高地，高低得要给她说两句。
这丫头说自己“狼狈”跑回来时，徐江心就不太舒服了。
“可，恋爱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叶心沉反问。
“你觉得学习和工作是一码事？而且，主要是影响吗？或许不影响，但更多的是，成年人可以是非分明，而你们小孩子容易恋爱脑上头，就好像你被人威胁……被……算了，割腕的事情，不就是那个女生对那个男生有偏执的恋爱？你觉得，这种概率出现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多吗？相比较于你们这些小孩子而言。”
徐江心说的不无道理。
叶心沉已经没有反驳的空间了。
“那，只要自己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好了吧。就好像没有人能够决定你吃没吃饱一样……”
叶心沉嘀咕着。
“叛逆期的小孩子真烦啊，所以才不喜欢傻卵高中生。”
徐江心已经不想争辩这种一眼辨明是非的问题了。
叶心沉扁了扁嘴。
也是转过了身去。
终于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徐江心觉得是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我是自己割腕的……和他们其实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他们不来……或许时间会更久一些，也不会有人知道。”
叶心沉在床上呢喃着。
声音很小。
但是徐江心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毛病？”
徐江心嘴里丝毫没有留情地说了出来。
“‘死’这个念头应该是突然出现的吧，一个人的晚上，停不下来的敲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你时刻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人弄死……你的身边没有人，能够抓住的就只有作业本和试卷，还有那一张张桌子。”
叶心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可能，最后别人所理解的。
也就只是“孤独感”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这种年龄段确实容易出现。
徐江心如此想着。
或许出于叶心沉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徐江心的嫉妒心作祟，让他的内心竟然有一丝丝的兴奋和高兴。
平衡了。
“有没有可能是作业不够多？”
徐江心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因为没事情做得人才会想很多事情。
而叶心沉就像是这种孩子。
“这学期的数学课程我已经预习完了，徐老师。”
？
什么意思。
自己备课都没备完呢。
“真棒啊，叶同学，有没有课外的额外作业布置给你的说法？”
徐江心更多的是玩笑，只是想要让叶心沉闭嘴别在说话好好睡觉的一种软性威胁。
叶心沉再次撇撇嘴。
她感觉到了徐江心对自己的排斥。
难道说，自己对徐江心而言，是一个入侵者吗？
被子上之前的香水，叶心沉也看过了。
徐江心家里没有这种味道的香水，也就说是别人的。
大概率还是女士香水。
所以，之前是有女人住在徐江心家里的。
因为自己过来了，那个女人就搬走了？
是他前女友吗？
但是衣柜也好，玄关的鞋子也好。
都没有女人的衣服和鞋子。
徐江心本以为这就要睡着了的时候。
“徐老师。”
“你怕鬼吗？”
她又问。
好烦好烦好烦！
为什么就不能够一直保持着那种腼腆的模样呢？
“不怕。”
徐江心立即回答。
“如果真的有呢？”
“额。”
大概是现实惯了，徐江心已经不具有叶心沉这种年龄段的幻想力了。
“那就有呗。”
徐江心想试试顺着她说话会是怎么样。
“那如果我自杀了，会成为厉鬼吗？那我要找谁报仇呢？”
叶心沉话锋一转。
徐江心都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真的怕什么牛鬼蛇神。
而是叶心沉说这句话的状态。
徐江心似乎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从床上腾了起来。
“需不需要帮你预约一个心理医生？学习压力太大了吧？”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心沉，问。
叶心沉也睁开了眼睛，和徐江心对视着。
“或者，我影响了你的睡眠，对吗？我出去住，好吧。”
徐江心觉得叶心沉就是在烦自己，想要让自己出去才对。
他摸黑找到了裤子。
“这楼里住了好多人……晚上的脚步声好杂，好乱……刚刚有个人停在了门口，似乎是等了好久，又下去了。”
徐江心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也是突然想起来叶心沉之前住旅馆被人敲门的事情。
怎么。
她是害怕吗？
“可能是房东吧？或者是楼上的住客，这栋楼住了六户人，楼上带小孩，人比较多也比较正常。”
徐江心解释着：“没有坏人，你放松就行了。”
“好人和坏人的定义又是什么？是指在某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克制力吗？”
叶心沉又问。
“总之他们不会没事情敲你门，其次，你太过于敏感了，这有可能是你睡眠不足的缘故导致的，所以你赶紧睡觉，我出去了。”
徐江心已经穿上了裤子。
“我怕我睡着了，他们就进来了。”
叶心沉用被子遮住了下巴，发出的声音也是从被子里穿出来的。
徐江心突然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多少都有些问题。
神经脆弱。
“可她都不要你，除了我谁还要你似的。”
徐江心有点说的忍无可忍了。
可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毕竟叶心沉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而已。
才十六吧？
自己站在一个已经可以自力更生的成年人角度来跟她说这种话。
确实是不对了。
叶心沉没说话了。
就和刚刚徐江心走掉一样。
她都不要了，现在徐江心也把自己给抛弃了。
“那你可以把我杀了吗？”
门打开的瞬间，叶心沉也是问了一句。
“别说梦话了，我杀你做什么？好好睡吧。”
“哥哥……”
穿好衣服的徐江心也是猛然回头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少女。
哥哥？
何时起，自己被人如此称呼过？
还在上学的时候。
自己或许还被很多学妹学弟跟在身后学长学长的叫着。
可那能一样吗？
自己竟然从这个女孩子口中感觉到了失去已久的亲缘味道。
一股热流也是从他的肚中涌至吼间。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啊？”
他木讷地发出声响。
“抱着……我，一起睡好吗？”
犹豫了一晚上，叶心沉似乎也是说出了终于想要说出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