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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黑暗与光明

  

回到家里,夜雨没有打算整理满地的狼藉,这个住所对于夜雨而言只是一个临时的休息场所。于是,他叫打算整理的莉莉丝去休息,不用费心去打扫。但后者十分执拗,夜雨知道莉莉丝将这个临时住所看得很重,而这恰恰是他最担心的。一个以流浪作为归宿的人如果对一个地方产生感情,或是依赖,或是厌恶,都不是可取的。夜雨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更知道自己必须制止她。

“莉莉丝,别打扫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好好休息,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家的存在不是一所房子的整洁度来决定的,对于家真正的爱也不是由你是否刻意保持它的整洁来决定的。爱屋及乌这个词在这个时候只是累赘。”

莉莉丝听到这,就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夜雨的这个住所不大,但却有两个房间,是菲尼斯特拉特地为他准备的。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两个房间,但这解决了夜雨许多问题。

见到莉莉丝这个样子,夜雨就进入她的房间。只见莉莉丝一个人坐在床边,似乎若有所思,而且十分哀伤。夜雨走近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不,没事”莉莉丝摇了摇头。

“你把这个地方看得很重吧。”夜雨没有拐弯抹角。

“是的,在这里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尽管你每天早出晚归,我只能一个人在家里,但你回来时,我可以拥抱你。在这里,我不用绞尽脑汁的去争夺权力,我很开心,我能够在这座屋檐下安适地生活着。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走完你的人生。”莉莉丝眼中含着泪水。

夜雨有些犹豫,“如果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你就不会想呆在我的身边。”虽然夜雨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但他对带着莉莉丝一起游荡并在游荡中寻找自己的答案这一决定产生了疑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眼前的少女卷入自己的是非当中。但下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不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莉莉丝泪眼中充满着坚持。

“是吗,从今天开始,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说着,夜雨拿出了一根细丝,将自己的手与莉莉丝的手绑在一起。突然,细丝消失了,原本被绑在一起的手可以活动了。

“这是姻缘线,是我在月族那里得到的,将手系在一起的人可以感知对方的存在。”夜雨像是为了解除莉莉丝的疑惑似的说道。

月族,信奉月老的一族,代代都有着预测姻缘的能力,在现在这个平稳的年代,作为媒婆是他们比较好的就业方向。因为在五年前,一场暴动降低了他们的人口密度,原本集中居住的人大量死亡,幸存的人分散在世界各地。在和平年代,寻找梦中情人与白马王子总会成为人们的需求。但是,月族的真正力量还不只是这些,月族可以预测未来。可惜的是,暴动后,能预测未来的人是少之又少。

莉莉丝听了夜雨的话感到十分惊讶,姻缘线无疑是月族的宝物,可这种宝物却在自己面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手上。莉莉丝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了解夜雨,但是她不再害怕,不再迷茫,因为她与夜雨永远都不会分离。

莉莉丝在夜雨怀里睡着了,那一残夜,她睡得很甜。至于夜雨,他睡得很苦,很苦。早晨起来,他注定会浑身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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